这已成了传统,哈萨克男人会很熟练的拿着刀在羊的皮、肉之间麻利地划着,随着嚓嚓的声音羊皮就从羊身上十分干净的分开了。剥掉羊皮,开膛取出杂碎(内脏)交给女人收拾。
男人们是闲不下来的,他们在院子里架上柴禾,用一根长棒子戳进羊头,放在火上烧,羊头上冒出白色的烟和火苗一起跳跃着升到空中,不一会儿羊头就烧黑了。用刀子刮掉羊头上烧黑的残留,里面的羊毛茬露出来了,就这样再烧,再刮,这样直到把羊头刮得干干净净为止。
女人们就把羊头、羊肉连同羊杂碎一起放进铁制的大锅内煮起来了,锅里的肉汤带着羊肉不停的向上翻滚着,人们愉悦的心情也跟着翻滚着,院子里弥漫着新鲜羊肉特有的香味,炉子这边干牛粪燃烧的通红,正熬着滚滚的奶茶。
当地的人都知道,赶到中午来拜年是最好的时候,因为这时候,正好可以最早赶上享用这热腾腾的手抓羊肉。不过,一帮小孩去的时候是没有这样的礼遇的。
那个时候,我大概是八、九岁吧,我带上两个妹妹,再约上平时比较要好的朋友荣荣、平平大队人马一起出发了,凡是哈萨克人居住的地方都能进去拜年,进去后挤在门口一堆,你一句,他一句的说着相同的问候语“过年好吗?”,主人挨个给每人发糖呀、海棠果呀、瓜子呀,糖是我们大伙最喜欢要的东西。拜的人家多了,每个人手里的东西也多了起来,不知是谁想的主意,拿来塑料袋往里装,有一次,我们拜到意斯汗家,女主人看见我们手里提的塑料袋,一脸的不高兴,指着塑料袋说:“家蛮巴拉(不好的孩子),这样干啥?”,后来,什么东西也没给我们,我们几个站了一会生气的走了。这还不算,他们家的海拉提,那个臭小子,还放狗咬我们。还好,这样的人家很少的。大部分的哈萨克人家还是笑盈盈的把东西直接放在塑料袋里,摸摸每个孩子的头,很心疼的样子。
从东家出来再进西家,虽然一脸疲惫,但精神却依然高涨,忙的不可开交。一直拜到夕阳斜照,家家户户炊烟升起,奶牛哞哞叫着回家的时候,我们也该回家了。喜滋滋的,一边把战利品倒出来,一边争先恐后地诉说着自己内心的感受,心里面还盘算着怎样安排这些糖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