拉威尔《高贵而伤感的圆舞曲》(Valses nobles et sentimentales)
1911年5月由路易·奥贝尔(Louis Aubert)隐去作者姓名的情况下作为钢琴曲首次上演,它的公演引起了听众对作曲者的猜测,从萨蒂一直猜到科达伊。管弦乐版的《高贵而伤感的圆舞曲》所用的乐器:两支长笛、两支双簧管、英国管、两支单簧管、两支巴松管、四支法国号、两支小号、三支长号以及定音鼓、大鼓、钹、三角铁、小鼓、铃鼓、钢片琴、钟琴、两架竖琴和弦乐器。创作此曲时,拉威尔并无意将这十四分钟的“趣味游戏”(jeu d’esprit)改编成芭蕾。他在这部作品的引言中只提到亨利·德·瑞尼耶(Henri de Regniers)关于一种无用职业之快乐的格言。但特卢阿诺娃(Trouhanova)小姐的舞蹈团劝说作者考虑他们的提议,很快拉威尔就为1921年4月在“夏特雷剧院”举行的四场庆典演出写好了芭蕾音乐(参加这几场庆典演出的其他作品还有丹第[d’Indy]的《伊斯塔尔》[Istar]和迪卡斯[Dukas]的《仙女》[La Peri])。《高贵而伤感的圆舞曲》的芭蕾舞剧于1916年在歌剧院重演,此后,它的戏剧形式受到冷落,在拉威尔的有生之年在也没上演过。但和现在一样,它们一直以音乐会曲的形式出现。由于这几首乐曲具有十足的芭蕾舞剧特点,音乐会曲也许是它们最好的结局。
《高贵而伤感的圆舞曲》的舞台形式称为《阿黛莱德或花的语言》(Adelaide,ou le langage des fleurs),讲的是男女间的挑逗戏谑。女主角轮流向她的求爱者、公爵和风流的罗列当献花(每种花象征着某种姿态和感情)。故事情节对我们并不重要,但其音乐会形式则十分重要。从表面上看,这部作品似乎是在模仿夏布里埃的《浪漫圆舞曲》(Valses romantiques),但其第一首圆舞曲(这部作品一共有七首圆舞曲和一个尾声)更具有勋伯格的音乐特点。其尖锐而未解决的不协和音表面上可说是自由的无调性体系,但这首曲子的基础,与过分变化的G大调乐思相当一致。我们倾向于接受这种解释,因为拉威尔从不试图把自己列入音乐前卫派(avant-garde)的行列。他所做的就是运用许多倚音、七度和弦、九度和弦、十一度和弦以及奇特的增五度和弦——所有这些都成串运用,使音乐显得极不容易分割。
就第一首圆舞曲而言,升E代替G调的属七和弦中的升F,在最高音部和低音部间造成了一种虚假的关系。这类例子还可以举出很多,因此此首乐曲的结束从调性的角度来看显得十分奇怪。拉威尔欣赏勋伯格,在他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积极维护勋伯格就证明了这一点。但他还不至于仿效勋伯格或者其所谓“第二维也纳乐派”中的弟子。然而在其所有的圆舞曲作品中,这部作品证明是惟一替作曲家赢得技巧革命名声的作品,一旦其音乐语汇彻底弄懂了,它也就不再比《库普兰之墓》中第一部分《里戈东舞曲》更困难,这首圆舞曲预示着后者的产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