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00年前,早在汉人来到台湾拓垦、定居之前,台湾西海岸的平原地带,从北部的宜兰、基隆一直到恒春,就已经有许多不同文化、不同语言、不同部落认同的人群在居住着。
“平埔番”或“平埔熟番”的字眼出现在志书中,主要是为了和“生番”与“高山番”区别。“平埔熟番”的称呼虽然在18世纪中期以后就出现在清朝的文献中,但主要还是在19世纪中期以后的文献出现得比较多。例如,《噶玛兰厅志》(1851)就有“平埔番”一词。简单地说,18世纪下半叶在文献中出现的“平埔番”、“平埔熟番”,是指居住在屏东平原、宜兰平原、台东平地与恒春平野的土著族群。事实上,我们现在所谓的“平埔族”隐含了两个意涵:“平埔”与“熟埔”。“平埔”一词较流行于民间;而“熟番”则是较官方的用语。
虽然自有人类以来,不同的人群之间就对彼此的关系有某种程度的“分类系统”。但是,人类开始以“族”或“民族”来区分人群则是相当晚近的事,特别是在100多年前殖民主义与帝国主义开始兴盛的时候。台湾的所谓“族群分类”也正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产生的。台湾日据时期的日本殖民帝国,基于统治的理由,对台湾的人群与土地进行全盘的调查与了解,同时也展开了台湾族群的分类工作。
起初,日本学者认为居住在平原地区的原住民大多已经汉化,只是以“平埔族”或“平埔番”一词概括之,而将人群分类的重点放在“高山族”上。后来,日本学者对文化渐行消失的平地原住民有了较多的了解之后,也开始将发现到所谓的“平埔族”,实际上也是由多个不同语言、不同文化的民族所构成。然而,在过去90多年来,学者对平埔族的分类相当不一致,有的分为7族14支、也有分为8族、9族、10族、12族等。
日据时期
有关平埔族的分类,在日据时期以前,均缺乏有系统的分类。荷兰时期仅记录了先住民的社名,并依其分布的地区,划分成几个区域群。清朝黄叔璥在《番俗六考》中,也是依照地理分布而将原住民分为13个部落群。
直到日据时期,伊能嘉矩、粟野传之丞的《台湾番人事情》(1900年)一书中才对平埔族加以有系统的分类,其后伊能嘉矩又着《台湾番政志》(1904),将平埔族的分类加以修正,而分平埔族为:凯达格兰族(Ketagalan)、噶玛兰族(Kavarawan)、道卡斯族(Taokas)、拍宰海族(Pazzehe)、拍暴拉族(Vupuran)、巴布萨族(Poavosa)、阿立昆族(Arikun)、罗亚族(Lloa)、西拉雅族(Siraiya)、以及马卡道族(Makattao)等10族。
以伊能嘉矩的这个分类系统当作主要的参考架构,移川子之藏、小川尚义、马渊东一等人也都提出过对平埔族不同的分类方式,其中主要的争议有几个:
(1)阿立昆(Arikun)及罗亚(Lloa)这两族到底应不应该被归为同一族(后来的学者比较倾向于将这两族归为一族,称之为洪雅(Hoanya));